第33章 请求

　　对于卢米安的坦率和直接，加德纳ꔷ马丁早已习惯，轻轻颔首道：“如果你想很快拿到，我这里有三件和「狼人」牙齿价值相当的物品。”

　　“第一件是「阴影手环」，它是神奇物品，能帮助你藏入大于你本身的阴影内，能让你召唤出具备少量特殊能力的「阴影仆役」，能活化阴影，让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住目标。”

　　“它是不祥之物，使用过它的人里面，超过三分之一的已经疯掉，还有三分之一在未佩戴它的前提下，突然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出现，剩下的人很多看起来没事。但时常会说自己罹患耳鸣，以至于产生了幻听。”

　　“最近几年，不是特殊情况，已没人敢于使用这件神奇物品。”

　　那你为什么问我要不要，你看我长得像疯子或者傻瓜吗？卢米安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加德纳ꔷ马丁笑了笑，简单解释道：“我是少数几个使用过「阴影手环」还没出任何问题的人，我掌握了削弱它负面影响的办法。但必须你选择了它，我才能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自己没出问题的幻觉？

　　卢米安憋了口气，没把心里的话语说出去。

　　在他看来，遭受过市场大道13号「异常」污染的加德纳ꔷ马丁真不一定比那些疯掉或者神秘失踪的人好多少。

　　按照「魔术师」女士对污染的描述，站在这里的加德纳ꔷ马丁和以前的加德纳ꔷ马丁未必还是同一个人。

　　加德纳ꔷ马丁看了他一眼，微笑说道：“其实，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拘谨，这让你不像是一个还未晋升序列6的「猎人」，你真要说了能「挑衅」到我的话语，我顶多讽刺回来，你看，阿不思不也活得好好的？”

　　“是，「长官」。”卢米安当然不能告诉对方，他强行忍耐的那些话语大部分都是不能让「铁血十字会」知道的秘密。

　　加德纳ꔷ马丁离开了安乐椅，继续说道：“第二件是一位「通灵者」遗留的非凡特性，你知道什么是非凡特性吧？”

　　卢米安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杀掉超凡生物能收获调配魔药的主材料之一，杀死非凡者肯定也能获得相应的事物，就像「铁锤」艾特那个金红色的透明圆球和这枚「狼人」牙齿一样。”

　　“我想这应该就是非凡特性，它们都对应一种魔药，不需要再额外搜集主材料吧？”

　　加德纳ꔷ马丁赞赏点头：“没错，你的判断是准确的。”

　　他没具体去讲「非凡特性不灭定律」，似乎认为那会牵扯到很多隐秘，不是卢米安现在能够知道的。

　　加德纳ꔷ马丁背着双手，于未点燃的壁炉前来回走了几步道：“「通灵者」，从名字你就能猜到它制成的神奇物品大概会有什么样的能力。当然，具体能获得什么，取决于「工匠」的水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从伪装成活尸，忍受腐烂、寒冷、死亡等气息的侵蚀，找出不死生物弱点的「死亡之眼」，和现实世界的自然灵、各种不死生物直接沟通并借助它们实现各种魔法效果之中任选两到三个组合而成。如果运气足够好，甚至全部都会有。”

　　“这份非凡特性，你尽量不要带在身上。否则会让你成为周围自然灵和不死生物仇恨的目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遭遇诡异的袭击。”

　　听起来很厉害啊，但和「受契之人」有点像，都是依靠其他生物来获取力量……

　　卢米安思索了几秒道：“第三件呢？”

　　加德纳ꔷ马丁走回了安乐椅旁：“那也是一份非凡特性，你要是带着它，会发现自己变得相当幸运，这体现在各种事情的细节里。”

　　“它对应的序列名称是「幸运儿」，但你要记住，幸运的狂欢往往是灾难的前兆。还有，它也许会让你看见不该看见的事和物。”

　　「怪物」途径的序列7？

　　卢米安记起了奥萝尔巫术笔记上的内容。

　　「怪物」途径又叫「命运」途径，是一条以高灵感著称，和命运密切相连的途径。

　　卢米安轻笑了一声道：“「幸运儿」最终不幸地变成了非凡特性？”

　　“这真是一个很有讽刺意味的笑话。”

　　加德纳ꔷ马丁表示认同：“不要轻视倒霉这件事情，也不要依赖幸运，否则你也会变成非凡特性。”

　　“很有哲学意味。”卢米安记住了这句饱含经验和教训的话语。

　　他仔细回味起加德纳ꔷ马丁刚才的介绍，发现他并没有吝啬相应序列的情报。

　　仅仅是他对「通灵者」和「幸运儿」能力的那些描述，就足以在不少神秘学聚会上卖出一份好价钱。

　　加德纳ꔷ马丁又指了指地上的黑绿色獠牙：“它是「狼人」非凡特性，变成神奇物品后应该能提供很强的自愈能力、化身狼人、牺牲理智换取短时间的爆发等效果之一或之几。”

　　“但你也看到了，「狼人」总是被杀戮和嗜血的欲望影响，而满月或者血月时，还会有失去理智无法自控的隐患。”

　　“你现在想好选哪件物品了吗？如果你挑选非凡特性，我可以帮你联络一位「工匠」，代你支付制作费用，这是你今晚所做贡献应该得到的奖励。”

　　你找的「工匠」是圣者吗？

　　你要是发现我藏着「暗影树枝」会有什么反应？

　　卢米安咕哝之中，认真思考起该选哪一样。

　　他首先排除了「阴影手环」，那疑似K先生那条途径的神奇物品，过几天K先生提供的奖励里说不定也有类似但更好的选择。

　　而且，「阴影手环」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太危险了。

　　即使加德纳ꔷ马丁宣称他有削弱的办法，卢米安也不敢冒险。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冒险没太大意义。

　　“「通灵者」能弥补我的短板，但它和「暗影树枝」不太搭配，总不能制造出一个效果是「人鬼情未了」的神奇物品吧……嗯，它的部分特点和「受契之人」还存在一定的重合……”

　　“「幸运儿」能让「暗影树枝」总是激发出合适的欲望？「狼人」牺牲理智和被杀戮、嗜血欲望影响这两点和「暗影树枝」也比较匹配，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样的神奇物品……”

　　卢米安思前想后，用了好几分钟才做出决定：“我要「幸运儿」。”

　　他放弃「狼人」非凡特性的最关键理由是，它可能为最后的神奇物品带来失去理智的负面效果。

　　换做别人，还可以想办法降低最终的影响。比如，在只有敌人的场合使用，比如，避开满月或者血月。

　　但卢米安不行，他要是失去一次理智，说不定就会被忒尔弥波洛斯利用，让封印无法再维持平衡。

　　另外，他本人也算是宿命领域的非凡者，将来序列高了，说不定还能通过「幸运儿」特质，间接提升那件神奇物品的效果。

　　至于看见不该看见的事和物这点，已经有「窥秘眼镜」的卢米安不介意再多一件类似的东西。

　　加德纳ꔷ马丁略感诧异，他原本以为卢米安会在「通灵者」非凡特性和「阴影手环」间二选一的。

　　他迅速恢复了正常，未做追问，笑着说道：“人类对好运总是执着。”

　　这位萨瓦党的老大，「铁血十字会」的「长官」，短暂离开了起居室，沿楼梯而上。

　　几分钟后，他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个原本用来装糖果的透明玻璃罐。

　　那罐子内静静躺着一个水银色的眼珠，它仿佛还活着般缓慢地左右上下转动着。

　　“随身携带和平时保存的方法是将它置于狭小的黑暗空间内。”加德纳ꔷ马丁一边说一边用黑色布条将那个玻璃罐层层缠绕。

　　他把这件物品递给卢米安时，最后叮嘱道：“每隔七天给它换一个罐子。”

　　“谢谢「长官」。”卢米安将装着「幸运儿」非凡特性的玻璃罐塞入了裤兜内。

　　加德纳ꔷ马丁没奇怪他为什么不要求联络「工匠」。

　　因为一件神奇物品最终有什么效果。对持有者来说，是尽量少被人知晓的秘密，自己找不认识的「工匠」更有利于保密。

　　他刚闪过这么一些念头，卢米安已是主动提起这件事情：“「长官」，我想用免费的「工匠」换取别的奖励。”

　　加德纳ꔷ马丁颇为好奇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卢米安露出了笑容：“帮我找一个人。”

　　“谁？”加德纳ꔷ马丁隐约有了猜测。

　　卢米安的表情逐渐沉凝：“纪尧姆ꔷ贝内。”

　　“您知道我是从科尔杜村来的，肯定也看过那位本堂神甫的通缉令。”

　　“我一直在追踪他，想抓住这个给我带来灾难的邪教徒，我刚收到情报，他下周可能会出现在红公主区，我想请「长官」您帮忙找一找他。”

　　加德纳ꔷ马丁哈哈笑了起来：“我原本以为你想自己来，痛苦地忍耐，孤独地追踪，隐秘地复仇。”

　　“不错，懂得借助组织的力量了，比我预想得更早，这也是「猎人」需要明白的一件事情。”

　　“我答应你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