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自的准备

　　「0-17」刚刚走出孤零零立在废墟地面的那扇门扉，身影忽地被擦去，直接进入了特殊镜中世界。

　　与此同时，时刻注视着星界屏障变化的「旧日支配者」们纷纷有了反应。

　　赤色、金色、褐色、蓝色、橘色等不同颜色的星辰同时亮起，让高空不再黑暗和绯红，染上了别的颜色，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紧接着，不知从何处照射而来的绯红月光也变得明亮和粘稠，就像灌入了血水。

　　「星星」伦纳德体内忽然爬出了一条又一条具备多个环节的「时之虫」，它们于前方组合成了一位头发全白、整齐后梳、脸上没什么皱纹、气质比较严肃、眼眸呈深棕之色的老者。

　　这老者套着深黑色的、左右不太对称的长袍，正是愚者教会的「时之天使」帕列斯ꔷ索罗亚斯德。

　　帕列斯甫一出现，立刻对伦纳德道：“你先去镜中世界支援别的大阿卡那牌，这里交给我。”

　　「星星」伦纳德没有耽搁时间，点了下头，微微张开了嘴巴。

　　他某颗牙齿之上，无形的灵体延伸了出来，变得异常巨大，将他包裹在内，带入了镜中世界。

　　下一秒，虚空仿佛被撕裂，从灵界走出来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粗看像是奇形怪状、覆盖着漆黑粘稠液体的树木，细瞧如同扭曲恐怖的巨大人类，身上长出了一条条邪异恶心的手臂，这些手臂或凸起血管明显的绯红眼球，或镶嵌着苍白的骷髅脑袋，或布满带尖牙的舌头，或长着其他超越人类想象的可怕之物，整体都散发出极端邪恶极端疯狂的意味，正是「玫瑰学派」纵欲派的两位「神孽」斯厄阿和缇瑞艾。

　　与之前在特里尔地底帮助「暗影之树」生长时相比，祂们各自有了一定的变化：

　　斯厄阿肚子高高鼓起，似乎怀上了孩子。但那胎儿一动不动，就像遭受了某种诅咒，已成了死婴；

　　缇瑞艾覆盖着沥青状液体的身躯长出了一个个形似哺乳器官的深色肉瘤，它们不断地裂开又合拢，流下了漆黑的奶水。

　　「伟大母亲」降临地面后，即使祂们有「欲望母树」隔着星界屏障提供的庇佑，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一定的污染，怀上过几个孩子。

　　但对斯厄阿和缇瑞艾来说，疯狂是自身的本性，只要不让孩子真正的诞生，再来点污染也不影响什么，顶多让周围的纵欲派成员和向自身祈祷的信徒死得再夸张一点，异化成怪物的情况再频繁一点。

　　作为「错误」途径的大天使，活了两千多年的第四纪贵族，帕列斯ꔷ索罗亚斯德完全称得上见多识广。

　　但这一刻，祂还是不可遏制地皱了下眉头，腹部似乎有点幻痛。

　　祂的旁边，穿着阴沉繁复黑裙、刚将四个金发红眼脑袋安放到脖子上的愚者教会「圣灵天使」蕾妮特ꔷ提尼科尔也走出了灵界。

　　这位「玫瑰学派」节制派的首领一下变成了巨大如同城堡的布娃娃，眼眸鲜红如血，身上套着黑色哥特式长裙，长裙的表面缠绕着诸多邪异藤蔓，有数不清的神秘符号。

　　祂展现出了自身的神话生物形态。

　　帕列斯ꔷ索罗亚斯德的另外一边，覆盖着绿色植物的建筑废墟顶端，已取下沉重眼镜、穿着紫色法袍的「隐者」嘉德丽雅从原本不存在的状态回到了现实。

　　她本来想请「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一起参与这次行动，提高成功的概率。但保护区的特里尔部分，天使数量不能再变少了。

　　……

　　「星星」伦纳德来到「太阳」戴里克、「圣杯二」芙兰卡等人与「不老魔女」们战斗的镜中世界深处区域时，这里已一片狼藉，像是遭遇过一次不算彻底的毁灭和坍塌。

　　「黑之魔女」克拉丽丝的头上戴了顶水晶铸成般的王后之冠，它晶莹剔透下隐藏的是微小化的狂风暴雪、喷发火山、降临陨石等不同灾难的影像，形似大号的、复杂的、神秘学化的天气瓶，最顶端的部分则染着绯红的颜色，像是照耀着一切的红月。

　　这是源于「蓝之魔女」遗物的「0」级封印物，被内部命名为「绯红之灾」。

　　圣洁端庄的「白之魔女」卡特琳娜早已抬起了左手，中指上有一个伸出晶莹尖刺的玻璃戒圈。

　　它是魔女教派原本就拥有的、对应「灾难魔女」的「0」级封印物，「爱之怖」。

　　身穿青色猎装、眉毛又长又浓的雅伦娜肩膀上站着一只奇异的、黑色的公鸡，这公鸡像是雕刻而成，却又左顾右盼，仿佛活着。

　　它最大的特点是有三个脑袋，一个还未长出鸡冠。一个鸡冠颜色鲜艳，一个鸡冠暗红似黑，共同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颗又一颗锋利的牙齿。

　　「魔女教派」拥有的另一件「0」级封印物，「落日雄鸡」！

　　红月降临时，魔女教派的总部受到了明显影响，损失了不少东西，而在红月降临前，还被阿蒙顺走了一些。

　　因此只剩下五件「0」级封印物，加上后来回收的「蓝之魔女」非凡特性，一共有六件。

　　此时，它们分别被「黑」、「白」、「青」、「金」、「绯」、「橙」六位颜色魔女掌控，其中两件刚才差点将芙兰卡一击杀死。

　　也就是芙兰卡同为「不老魔女」，「镜子替身」众多，镜中自我又是通过和解的方式融为一体，在镜中世界可随意切换，才撑过了第一波攻击，等来了援军。

　　「银」、「绿」、「棕」是红月降临后才晋升的「不老魔女」，顶替了彻底死亡者的称号，资历较浅，没有轮到执掌「0」级封印物，只能使用和自身较为搭配的「1」级封印物。

　　——早消化完「不老」魔药的几位颜色魔女因为无法完成仪式，未能利用「绯红之灾」和「爱之怖」晋升，只能将它们作为封印物使用。

　　面对这样的局面，「星星」伦纳德从「旅者的行囊」内抽出了一根镶嵌着宝石的黑色手杖。

　　「0-62」，「星之杖」！

　　这源于「愚者」先生事前的赐予，并做了一定的封印。

　　握住「星之杖」的瞬间，伦纳德飞快地让自己的思绪发散，大脑放空。

　　「太阳」戴里克戴上了一顶冠冕，那仿佛由晨曦凝聚而成，式样古老，充满辉煌、壮丽、骄傲、不屈等意味。

　　「荣耀之证」，属于白银城的「0」级封印物，曾经被巨人王奥尔米尔这位古神佩戴过！

　　它原本被用来封印「大地的恩赐」。不久前，后者由「愚者」先生做了临时性的封印，让它能够被借出。

　　充满神圣和荣耀感的光芒越聚越多，于前方和周围形成了纯净厚重的屏障，这既保护着同伴，又阻挡着目标的逃离。

　　「审判」女士休ꔷ迪尔查刚借助近一年的混乱消化完了「混乱猎手」魔药，还未来得及完成仪式，跳转成相邻途径的「熵之公爵」。

　　但这不妨碍她使用那张严重不对称、让人看到就难受的黑金面具。

　　她将这「所罗门的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和芙兰卡还将交替着帮助「太阳」先生使用「荣耀之证」——这件「0」级封印物得两位圣者才能利用。

　　「月亮」埃姆林已得到了始祖莉莉丝给予的「月亮」途径序列1「美神」非凡特性和分离出来的序列2「创生者」非凡特性。

　　但没敢将前者带出保护区，担心它让「伟大母亲」出现异常反应，平添未知的风险。

　　他用自己的「创生者」非凡特性做抵押，于血族宝库内借来了一件「0」级封印物「神血长袍」，此时已披到了身上。

　　「节制」女士莎伦手里则捧着一个表面银黑、镶嵌着多种宝石的三层首饰盒。

　　这是通过「魔术师」女士从亚伯拉罕家族借来的「0-61」「旧日之盒」！

　　这件封印物会随机性地让持有者消失、暴毙或异变。

　　为此，「节制」女士莎伦在行动前特意去拜访了命运天使威尔，得到了对方的赐福。

　　——威尔如今在保护区南大陆部分，和阿兹克等天使一起维持稳定，清除异常。虽然祂无法离开，但给予祝福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仅是「节制」女士莎伦，「星星」伦纳德等行动参与者，也得到了威尔的祝福和「愚者」先生给予的降低随机性负面效果概率的奇迹。

　　「魔术师」不做无准备的表演。

　　「倒吊人」阿尔杰拿的是由薄薄黄铜组成的书册和「暴君」这张「亵渎之牌」。

　　前者为「0-02」，「特伦索斯特黄铜书」！

　　得到援助的芙兰卡终于缓了过来，从卢米安提前交给自己的「旅者行囊」内拿出了一本羊皮纸装订成的古老书籍：「后启示书」！

　　这次行动中，「塔罗会」参与的每一位圣者都有一件「0」级封印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似慢实快地从旁边经过。

　　那是一位外表年龄四十多岁但依旧很美丽、风姿绰约、满是母性光辉的女士。

　　看到这身影，「月亮」埃姆林的目光一下凝固。

　　那是「大地母神」教会曾经的主母罗兰！

　　罗兰看似正常，只裸露着上半身，但有一个个长着鸟爪的婴儿挂在她的胸前，遮住了雪白，不断地汲取养分。

　　祂带着淡淡的笑容，散发出绯红的月光，从这片战场经过，走向了特殊镜中世界。